林茨的精灵：欧洲工业城市转型
自2019年11月2日起，一场特殊的展览：“科技艺术四十年——从林茨到深圳”与“奥地利林茨电子艺术节四十年文献展” 在深圳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进行为期3个月的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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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样的四十年间，年轻的深圳从一个无名之地跃升为中国首屈一指的科技创新城市，而古老的林茨则借助艺术与科技，摆脱了昔日重工业城市的沉重束缚。“没有任何一个奥地利的城市像林茨这样在20世纪经历了如此剧烈的经济、社会和人口上的变化。几十年来，这个城市的形象一直都是完全被重工业所笼罩的。在这40年内，林茨一直是奥地利的钢铁工业中心——钢铁之城。”这是20世纪末时林茨市长暨文化部长Siegbert Janko（西科伯特·杨科）当时对林茨市文化政策特殊情况的一段描述[1]。
这样一座经历过沧桑巨变的、曾经被希特勒称为“故乡”的重工业之城有着怎样的荣辱史？它的命运又是怎样从钢铁般沉重走向科技与艺术的轻盈灵动？——今天，请跟随城Plus一同了解林茨这座工业城市的历史与转型。
多瑙河畔的枢纽
自远古以来，多瑙河的东西走向决定了重要的人类定居点；同时，南北分界线又意味着从亚得利亚海到波罗的海的最短路线。从石器时代晚期开始，林茨地区就已经成为人类定居的地点。林茨的罗马名字Lentia来自于凯尔特人的词根Lentos，即弯曲的意思，指林茨位于多瑙河弯曲的位置。林茨的重要河运运输能力被罗马人所重用，成为了罗马帝国的一个重要省级和地方政府。而后地域的中心逐渐转至维也纳和布拉格。但自13世纪以来，林茨的贸易再次崛起，其经济在16世纪中叶达到了历史顶峰。
二战后，林茨被置于苏联与美国管理区边境之间，其政治经济地位岌岌可危。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战后多边交涉后[3]，林茨守住了产业并从1955年开始发展成一座重要工业、港口和省会城市。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林茨的市区面积经历了5次合并，从1873年前的6平方公里增至目前的96平方公里。人口方面，从1869年的不足5万人开始稳步攀升，在经历二战前后的激增和90年代的回落，林茨在2018年的人口再创历史新高达到了20余万[4]。
市区面积变化，数据来源：林茨市政府城市研究办公室
图源：城Plus绘制
钢铁之城的兴衰
1938年5月13日，赫尔曼·戈林启动钢铁厂（奥钢联前身）开业礼
图源：德国联邦档案馆
林茨近代的兴衰可以通过富有代表性的奥钢联推演一二。1938年，VÖEST钢铁公司（奥钢联前身，二战期间为赫曼格林公司Reichswerke Hermann Göring）在林茨成立。结合二战的特殊背景（尤其是阿道夫·希特勒和纳粹德国前高官阿道夫·艾希曼两人分别都曾在林茨度过青年时光，有意“提携”这一地区），林茨跃身为重要的军事基地和重工业城市，据说，希特勒甚至曾经为林茨设想过广泛的建筑方案，其中包括兴建一座巨型博物馆以供展出他在世界各地获得的艺术品——目的是顶替维也纳，将林茨打造成德意志第三帝国的主要文化中心[2]。
战后林茨的发展遭遇阻碍，但也得以靠着已有的产业继续发展，特别是通过大力发展工业学术研究大大推动了生产力。在50年代末，因为一系列原因，奥地利钢铁业失去了核心竞争力，多个公司在70年代合并成为奥钢联，并在1988年被国有化[3]。
林茨转型之路
20世纪末，林茨遭受了长期的工业问题困扰，城市形象破败、声誉受损：空气质量低下、绿地面积少、文化活动方式匮乏。针对这些情况，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林茨市开始着手展开一系列的公共政策，其重中之重包括改善城市工业环境、改善城市生活空间、改善城市文化体验。
改善城市工业环境
卢斯特瑙-瓦尔德格地区的转变：由20世纪60年代（左）至二十一世纪初（右）
林茨市主要排放物走势表（1985-2016年）
1985年，市议会通过了市政府与大型工业企业共同制定了净化空气的系列措施。在实施首轮治理后，林茨每年的有害物质排放物从四万六千多吨降至一万四千吨。其他后续治理还包括化工和灰尘的排放，这些举措让林茨从90年代开始各项排放物指标迅速下降[5]。
改善城市生活空间
目前，林茨全市96平方公里（37平方英里）的面积中有一半以上地区被绿色所覆盖，是名副其实的现代绿色之都。广域的绿色场所为市民休憩提供了充裕的空间和康乐活动场所。1985年林茨市1985年推出了“绿屋顶”法定规划，继而在1994年改建、扩建了一批绿化项目，并在初夏之际在城市中心地区为市民提供了休憩绿地。其他工作包括扩建公众公园的各条街道、重新布置广场、改造公园的溪流等，这一系列举动即为市民提供休憩场所，又起到了保护气候、伏笔未来发展的作用。林茨前市长弗洛那博士在1996年发表的论文中也曾介绍过绿色场所的多样用途：林茨植物园是世界知名的种子交换中心，也成功举办了不同季节的花卉展、主题音乐节、老人月活动、大众舞会、雕塑作品露天展览会等艺术活动，吸引了大量国内外人士参与[6]。
到了21世纪初，自然与环境已成为林茨高度重视的发展对象。林茨继续发力，为回应全球环境紧急状况再添措施。2019年11月7日林茨市议会决定通过第一个气候变化计划，未来将通过1000个改造计划，加强绿化措施、约束建设发展、抵御热岛效应[7]。
城市热岛效应模拟
图源：林茨市政府市民服务中心
改善城市文化体验
作为奥地利第二大经济区，以重工业崛起的林茨并没有深厚的文化积淀。它既没有首都维也纳的悠久文化历史，也无法与莫扎特的出生地萨尔茨堡争夺艺术地位。然而今日的林茨却蜕身成为国际知名的艺术之城之一，如此繁荣要归功于市政府的有效文化运营。
“观众参与”项目（1994年林茨电子艺术节）
“深空音乐”项目（2012年林茨电子艺术节）
林茨的人们意识到了社会和文化对于一个城市的重要性，并认真地对待这两个方面。其中，林茨电子艺术节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作为一座工业城市，计算机和微电子产业顺应了显而易见的经济发展方向，对林茨人来说，这也是对城市历史脉络的继承。
林茨电子艺术节的出现和发展就是基于这样的城市背景。林茨电子艺术节的共同创始人汉尼斯·利奥德塞德（Hannes Lepoldseder）是奥地利广播集团（ORF）的骨干，后又任奥地利州总统和奥地利州文化顾问。在林茨期间，他相继启动了地区音乐节、重新设计了上奥地利文化开放日，并与先锋音乐活动“声音云（Linz Cloud of Sound）”、林茨政府和奥地利广播集团一同合作创办了第一届林茨电子艺术音乐节[8]。这个结合了林茨城市工业遗产、新技术互动和公共艺术的年度活动成为了林茨每年的艺术、科技和社会的盛会，与城市的公共空间和社会资源密切联动，它让艺术家很大程度上进入到公共空间之中，甚至可以说是去创造他们自己的公共空间[9]。这些与科技产业相关艺术活动的出现逐渐为城市吸引了多媒体公司、艺术家、游客等多元人群。
历年主题
摄影：rubra
随着新媒体经济的崛起，林茨电子艺术节的地位也逐渐变得重要，加上官方的支持，林茨已经成功吸引了一批年轻企业家在此创业扎根。除此之外，林茨还鼓励与贸易和工业的物质性投资，并在建设过程中改善建设用地的现状，实现重新安置、扩大空间并实现现代化。林茨通过打造优质的城市户外活动空间赢得社会各界的好评[11]。
Bow-Wow工作室：“林茨超级分支”（2011年）
2009年，林茨被评为“欧洲文化之都”，进一步促使文化机构的建立和转变。2013年，林茨作为“媒体艺术之都”加入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创意之都网络(UCCN)”成员后，林茨的文化发展又引发了另一轮国际关注。“全民参与，艺术生活”是林茨的新时代座右铭[12]。
林茨电子艺术节的40年演变史也是林茨城市40年的转型成长史。从4000人参与的广场游戏（1994年）到市政厅入口展示的“林茨全景”（2007年）、从奥钢联公司旧址以及其它城市工厂到今日现代科技场所的改造利用，林茨电子艺术节涉猎广泛的硕果在不断地改变着这个城市的精神和物质空间。——林茨没有成为希特勒所幻想的“战争掠夺物炫耀博物馆”，而成为既根植地方工业历史、又积极拥抱全球未来的科技艺术空间，它属于林茨人和全世界的科技与艺术爱好者，并永远在向着未来变化与生长。
科技艺术40年
——从林茨到深圳
展览时间：2019年11月2日——2020年2月16日
地点：海上世界文化艺术中心（深圳市南山区蛇口望海路1188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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